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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雲巔之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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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天之上老天君壽宴過後,太白星君匆匆趕回人界東夷國,目睹沈王府遭受天雷火劫之災,遂心中懊惱不已。

待他掐指算過,暗道一聲:“不妙”,原來文曲星君算出‘恐有高人涉東夷國,幹預白帝少昊君運程。’

奈何文曲星君,如何再深究,也未測出,究竟是何方神聖所為。

九天寶座上,儀態威嚴的老天君,面容上難得呈現了一絲疲倦。“這件事且先悄悄處理吧,大殿下遺失了龍戒,此事關乎著天族的威嚴。星君且顧及好白帝府一應政務,不要自亂陣腳。本君相信,該來的總歸要來,欠了的也總歸要還。少昊君命裏有此一劫,我們誰也幫不了他,且由他吧。”

失了龍戒的少昊君雖然失了一半仙法道行,可是他在人間的經歷,卻清晰的保留了下來。

據說外界傳言道,‘白帝少昊君在下界經歷了一段了不得的情劫,他的戀人棄她而去,做了國君的女人。他的愛人給他帶了一頂顏色不正的帽子,跑去和國君偷情,白帝少昊君英年早逝在紅塵情殤中。’

歷劫歸來,仙身回到昆侖山的少昊君,清楚的憶起,在下界東夷國中,那個甘願守候在他沈煉身邊,容貌肖似阿休的女子,便是曾被他囚困在昆侖山的狐妖。

當初,若不是北帝葉繼光君大鬧雲霄殿,他應了天君的急召,趕回天宮,那只狐貍便沒有機會自昆侖山逃走。

“阿休,沒有想到,仙界一別,在下界還我一段情的人,竟然會是一只狐貍。為什麽要再次離開,哪怕只是一個長相肖像的女子也好。”昆侖之巔冰雪覆蓋,白帝少昊君面容寒冷,一身玄色衣袍在風雪中張揚舞動,而他的人仿若凍僵的化石,侵蝕了西天雲霭。

那日,人界東夷國皇宮中,他派去的暗探回報,在碎玉閣小住的德馨君主,每日戌時會準時將自己裝扮一新,在丫鬟的陪同下,入住碎玉閣正殿,歡承皇恩,陪君侍寢。

起初,身為凡人的少昊君,不相信深愛自己的女人會背叛他,他特意趁了王宮守衛換崗,在碎玉軒外假山後蹲守了一夜。果真親眼瞧見,那個穿著粉色明麗衣衫的身影,走進國君的寢殿。

“末兒,我不在乎。只要日後你嫁給我,為我生兒育女,便可。”凡人沈煉,怯懦的安慰自己。

末兒自王宮歸來,一個月後竟然查出懷有身孕,按照胎兒上身的日期算來,末兒腹中的孩子,恰巧是她在皇宮小住那幾日,懷上的。

沈煉心中萬分糾結,因為他不確定,不確定末兒腹中的孩子,究竟是他的還是東夷國國君的。

於是,他想盡辦法逼迫末兒流掉腹中胎兒,卻沒有想到自己一意孤行,竟然把末兒逼走了。

終於,失去末兒音訊的他,一年後命喪於天災雷火中。

少昊君自昆侖山醒來的第二日,東夷國國君迫不及待的,用一頂紅轎,擡了德馨公主末兒的畫像上山祭拜。美其名曰:“送東夷鳳女,敬山神”

看著手中末兒的畫像,少昊君忽然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驚天陰謀中,而他似乎只看到陰謀下的冰山一角。

東夷國國君並不知道他的異性王弟,沈煉便是白帝少昊君轉世,否則他不敢只祭了女子畫像糊弄他。

不是下界百姓故意褻瀆神仙,相反的,人世間百姓們非常敬仰神仙,卻也並不相信真的有仙人存在。東夷國國君身為人王,自然也不見得有多麽相信,‘六界並存,人神共掌天地’他高傲且自滿,只相信握在手中,實實在在的權力。

白帝少昊君徒手自昆侖山極寒冰層下,挖出千年晶石,打磨淬煉成鏡。

昆侖鏡是三界中稀有聖物,鑄造它不僅需要采集昆侖山極寒處上古晶石,而造鏡之人更須有極高深仙法,方可順利成鏡。

昆侖鏡成,白帝少昊君胸腹中氣脈上湧,一口鮮紅的熱血,噴灑在昆侖鏡面上,為昆侖鏡開了靈光。

昆侖鏡可照心中所想,可窺化外風土日月。

少昊君自昆侖境中清晰的看到,人界東夷國王宮碎玉閣中發生的事情。原來一切都是他在人界的青梅竹馬黃錦闌,一手策劃的騙局。

黃錦闌命人找來一個身量與末兒相似的女子,每日戌時,穿上末兒換下來的粉衣,在宮娥陪同下,進入碎玉閣主殿,承歡君王身下。

次日清晨,那件粉色衣衫,便會被洗滌一新,早早的送到末兒所居住的寢室中。

‘原來自始至終,她只屬於我一個人,她肚中的孩子,是我的。我卻固執的相信自己的眼睛,加害那個孩子。’

昆侖境中畫面輾轉間,只停留在了,末兒懷抱著一個藍色碎花繈褓,傷心欲絕的離開了大門緊閉的沈府。她腳步虛浮,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,終於在飄雪的百裏桃樹林外,她手中的繈褓落了地,繈褓中的孩子變作一截斷木,滾在泥土堆裏。

看著繈褓中的孩子化作斷木,摔落在地的那一剎那,少昊君忽覺自己的心口,莫名疼痛。

許是因著失了龍戒,少昊君煉鏡損了仙法道行的緣故,昆侖鏡只是閃爍了這樣幾個畫面後,鏡面便沈入了一片灰影中。

任憑少昊君如何催動自身道術仙法,昆侖鏡依然沒有現出,那個換走自己龍戒的獵人容貌。

白帝少昊君手中昆侖鏡閃過幾個畫面後,沈入混沌中,而他心中諸多問題,也隨著昆侖鏡沈入混沌中。

“看樣子,取走我龍戒的人,是一個讓人不容小覷的高人,竟然能夠借助龍戒中的神力,規避我對他的查探。”少昊君對太白星君笑道。

“太白愚鈍,不知道殿下接下來有何打算?”太白金星關心道。

“太白星君,接下來需我親力親為,尋找丟失的龍戒。你且安心替我料理西方政務。一切變數自有道,一些事情的始末緣由,本就需要我自己親自去查探清楚。況且我已經在這昆侖山呆的夠久了,是時候出去透透氣。”少昊君笑道。

少昊君將昆侖鏡,連同那張畫著末兒肖像的素娟,一同鎖入長留山傾婳閣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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